蔚然（兄妹骨科） - 联姻

    谢眉18岁时生了周蔚，25岁又生下周然。
    这么多年又得周家爱重珍惜。
    虽然夫妻间偶有龃龉，日子也算过得幸福安稳。
    哪怕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。
    却仍旧容颜常驻，优雅美丽。
    晚上开席。
    周家在客厅临时摆了一张实木圆桌，可容纳十人。
    菜碟一轮轮上桌，满盘珍馐自成色谱，香气扑鼻。
    黄英拿出了看家本事，卯足劲上菜。
    周老爷子坐主位，左右两边分别坐着周耀辉夫妇和谢忱。
    谢忱旁边挨着周耀晴夫妇。
    谢眉不拘着是寿星就要坐哪里，只说是家宴随性即可。
    男人们坐在一起，自然要觥筹交错一番。
    下首才是小辈。
    空出的三个位子，周蔚陪着坐在谢眉旁边。
    文佳丽见状想要挨着周蔚坐，但被周然抢先一步。
    一屁股坐在中间将两人隔开。
    桌下的小脚不忘狠狠踩身边男人一脚。
    周然是从大人们揶揄的眼神和文佳丽泛红的脸颊，意识到不对劲的。
    两个人站在那里，男人高大英俊，女人明媚大方。
    郎才女貌，看起来十分相衬。
    所有人都很满意，夸口称好。
    除了周然。
    说不清那一刻是什么感受。
    她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，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偷窥着别人的幸福。
    心头像是被捅了一刀又一刀，四面漏风。
    又像被灌了几缸老陈醋，直溜溜泛酸。
    郁气堵在心口，找不到出路，闷得慌。
    周然不喜欢文佳丽。
    不。
    她讨厌文佳丽。
    饭桌上，大人们一边夹菜一边聊天。
    顾和同知道周洪涛爱喝酒，投其所好带了一瓶50年陈酿。
    周老爷子喜笑颜开，硬要拉着几个男人喝几盅。
    周蔚不喜喝酒，并未作陪。
    小姑娘在旁边气压低得可怕，再不哄着怕是要出事。
    黄英念着谢眉是南方人，特意做了很多江南菜。
    平日里周然最喜欢吃这些甜甜的漂亮菜，今儿个却有些拘束。
    唯恐一个不注意惹了周老爷子不悦，搞砸妈妈的生日宴。
    米饭都是小口小口地吃，菜也只捡着面前的菜夹。
    可是她面前只摆了两盘白灼秋葵和清炒核桃虾仁，吃得那叫一个没滋没味。
    突然，碗里被放了一只醉虾。
    惊讶抬头，对上身边男人清隽的侧脸。
    周蔚一边同谢眉说话，一边用余光关注着妹妹。
    看着周然委屈巴巴的小脸，扫过桌前的饭菜，就知道这是没吃好。
    不动声色的绕过整张饭桌，夹来周然喜欢的吃食。
    蟹粉狮子头、菠萝咕咾肉、清蒸武昌鱼。
    周然夹起鱼肉，一口塞进嘴里。
    唔～周蔚已经剔了鱼刺，好吃。
    小姑娘挑挑眉，面上不显，桌下的手不老实地探过去，抓住男人的左手。
    指尖划过掌心，圆润平滑的指甲轻轻在上面写字。
    留下酥麻的痒意，像电流一样透过皮肤传到全身各个地方。
    周蔚不动声色，大手缓缓合拢包裹住妹妹的小手，轻轻揉捏，像在把玩一件爱不释手的珍宝。
    周然的手很小，光滑细嫩，柔若无骨。
    握在手里如同握住一块上好的玉豆腐，让人不愿放手。
    饭桌上推杯换盏，人声喧闹。
    没有人注意到此刻兄妹里在桌下隐秘的小动作。
    文佳丽眼神一闪，也笑着学周蔚拿起公筷给周然夹菜。
    她给夹了一块梅菜扣肉，笑着开口。
    “然然妹妹，你尝尝这道菜，我也是和家里阿姨学的，不知手艺好不好。”
    周然愣了一下，发现文佳丽这一嗓子把其他人的眼神都喊了过来。
    把手抽出来，硬着头皮道谢，“谢谢文姐姐。”
    “佳丽今天辛苦了。”
    周老爷子笑得和煦，对这个得体大方的准孙媳妇十分满意。
    “爷爷哪里的话，是您不嫌我做饭难吃才是。”
    “是啊，爸，佳丽的手艺真心不错，这江南菜做得又正宗又好吃。”
    谢眉在一旁附和着点头。
    “也不知道啊，这贤妻良母将来会便宜了哪个浑小子？”周耀晴意有所指。
    文佳丽略显羞涩的垂下头，又装作不经意地将目光移向一旁的男人。
    周蔚不为所动，仍在细心的给周然剔除碗里的鱼刺。
    文佳丽见状还想要进一步拉近同周然的关系，便又要拿公筷给她夹菜。
    周然这一晚上被文佳丽这副女主人做派刺激得脸色不虞。
    小脸崩得紧紧的，刚刚道谢已是极限。
    桌下的小手拧住周蔚的大腿，狠狠用劲。
    眼瞅着就要发火，男人温暖的大手覆上来，用巧劲卸了周然的力。
    周蔚淡声说道，“文小姐，不必再给囡囡夹菜了。”
    “啊好，然然妹妹是吃饱了吗？”
    文佳丽有些尴尬的放下筷子。
    “不，她不习惯吃别人给她夹的菜。”
    周然缓了脸色，接过周蔚递来的装有鱼肉的餐盘。
    朝嘴里塞了一大口，狠狠咀嚼，就好像在咀嚼什么仇人似的。
    最后下桌时，文佳丽夹给她的菜一口也没动。
    *
    饭后，大人们坐在客厅里闲聊。
    周然和周耀晴两人陪着谢眉拆礼物。
    周耀辉送给妻子的是一本南宋孤本诗集，周耀晴夫妇则是送了一套高定珠宝首饰。
    周蔚送的是一条定制羊绒披肩，周然则是给谢眉买了一瓶她惯用的高档香水。
    最后拆开谢忱送的礼盒，是一支和田玉发簪。
    雕工细致，上面的兰花栩栩如生，精巧传神。
    都说玉对女人好，能宁神静志，养气安神，舒缓身心。
    谢眉迫不及待将簪子插入发间，问周然，“可还好？”
    周然贴近母亲，“妈妈是个大美人，戴什么都好看，舅舅眼光好，更是锦上添花。”
    谢眉笑弯了眼，宠溺的点点周然的额头。
    “你这个鬼精灵，惯会哄妈妈开心。”
    文佳丽则是给谢眉带了一盒保健品，红参液。
    谢眉笑着夸文佳丽，有心了。
    周然撇嘴，不以为然。
    过生日却送妈妈保健品，这是在咒人生病吗？
    真是平白添了晦气。
    文佳丽借着老爷子的关系才进了外交部。
    但谢眉和她共事几天，也觉得这个孩子识大体，知礼数。
    虽然是个女孩，权谋阀术学得一等一的好，在同龄人中算得上是翘楚。
    文家即使是败了，但仍留有余威。
    周家到了这个地位，也无需借势而行。
    文佳丽配周蔚刚刚好，将来定会是一个很好的贤内助。
    谢眉揽过女儿，“然然喜不喜欢这个文姐姐？”
    周然避重就轻，“然然喜不喜欢没关系，妈妈喜欢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    一旁周耀晴试探地问道，“那让文姐姐给你当嫂子好不好？”
    周然心里咯噔一下。
    心脏仿佛被密密麻麻的丝线拉扯着，传来尖锐的刺痛。
    慌乱地开口，“周蔚还没同意呢！”
    谢眉和周耀晴对视一眼，笑出声。
    佳丽这孩子，谁见了不喜欢。
    周蔚也一定会喜欢的。
    文周两家联姻，已是板上钉钉的事。